前《人民文学》副主编周明先生的离世,他的老家陕西不少作家学者坦露绵绵怀念之情,悼念这位闪烁秦人风骨的文坛尊者,期盼文学回归真正的道德、价值和艺术。
对于周明先生的尊重,我是发至内心的。三十多年前,我在西北国棉一厂担任党委宣传部长期间,曾接待过周明先生。那次邀请周明先生来西北国棉一厂坐一坐,是当时党委书记陈光夷的想法。不知光夷书记怎么知道周明先生回到了咸阳?陈光夷书记是从上海考入华东纺织大学。1968年分到了西北国棉一厂。改革开放后很快就担任党委书记了。书记有想法,我就试试打电话告诉了咸阳市创研室的文兰先生。文兰很快联系了周明先生。周明先生爽快答应了。
记的那时节,咸阳市人民路还没有改造,两旁的梨树已经挂果。下午两点左右,我和同事魏元民陪着光夷书记在办公楼下恭候周明先生一行。
也就是五六分钟时间,一辆轿车停在了办公楼下。车门打开,文兰第一个出来,向我摇了摇手。紧接着下来两男一女。我们急忙向前,我告诉光夷书记这是咸阳市文创室作家文兰。光夷书记边说“欢迎”,边热情同文兰握手。文兰一一介绍了同车来的三个人,他们分别是仰慕已久的周明先生,陕西诗人毛錡先生,香港一家公司姓周的一位女士。
光夷书记招呼大家来到了三楼党委会议室。那时接待很质朴,没有横幅,没有花卉,没有座牌,就像家里来客,一盘时令瓜果, 一杯清茶和发自内心的热情就是全部了。大家对面而坐,相互问候后就聊了起来。
那天聊的内容在我的脑海早已模糊,但无拘无束的场面是那样融洽。大约十来分钟,会议室门被推开,厂子弟小学高步廷老师进来了。周明先生急忙站了起来,两人走到了一起,手握在一起,相互问候:“老同学好!”。这时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高步廷老师和周明先生不但是周至乡党,而且是小学同学。高步廷老师的加入,我们这次会见,就更像一次浓浓的乡党聚会。很快,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文兰先生遗憾的告诉光夷书记,周明先生要赶五点多的航班。光夷书记点点头,急忙出去拿来了笔墨纸砚,恳请周明、毛绮二位先生留下一点墨宝。两位先生兴奋的在会议桌上展开宣纸,写了起来。我记得周明先生挥毫的是对西北国棉一厂的点评,毛錡先生书写了一首唐诗。
当我们在办公楼下同周明先生一行告别时,周明先生说:“谢谢!我还会来西北国棉一厂的”。望着轿车远去的车影,我们还沉浸在刚才交谈的氛围中。
时间过得好快 一转眼将近四十年过去了。西北国棉一厂也已成新中国纺织工业创立、发展的一种历史记忆。周明先生也告别了我们,但先生在新中国文学发展进程中的高风亮节永远留在咸阳那群文学爱好和执着前行者的心中!尽管有人在怀念周明先生时总爱提起他邀请徐迟先生创作报告文学《歌德巴赫猜想》和他那些称之为“文学外交上的基辛格”的奇闻轶事。我认为,这是把周明先生标签化了。其实,从这些标签化的背后,我们完全可以透视到周明先生作为文学重刊《人民文学》常务副主编的担当和操守。文学事业是神圣的事业,周明先生正是为这种神圣事业不惜肝胆相照的职业道德的典范!那年,他代表《人民文学》编辑部到国家民委致歉的新闻在新闻联播播出后,作为副主编的周明先生为了作者的勇气是可歌可泣的。今天怀念周明先生就是更加怀念他为人的坦荡,为真理的呐喊,为编辑的操守,为中国文学事业的发展呕心沥血!
您走了!
但这个世界还在,
那缕普罗米斯盗来的火种,
已燃烧为满天的云霞!
安息吧!周明先生!